咖啡方糖

《当读者穿成恶毒女配》第二章：奴隶黑市

小孩将洛竹栖领到一家拐角处狭窄的医馆，牌匾陈旧，生意冷清。

“你怎么还在这杵着？开始排号了！”“急什么，后日截止呢。”刚进馆子，洛竹栖就瞧见一名男子拉扯着另一人，急匆匆地跑出去。

她这才想起来，自己先前经受天雷后全身撕扯的疼痛，多半是传说中的——历劫失败后经脉寸断的征兆。

如若真是这样，一身修为全废了，自己还怎么通过初试？

洛竹栖后知后觉，苦恼地用手拍了拍头。

“叔叔，那就是我妹妹...”小孩轻声说着，小心翼翼地拉了下她的衣角。

洛竹栖摸了下男孩的头，发质软软的，然后牵着他走近，只见简陋的竹架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，约莫七八岁年纪，破布裙脏兮兮的。

她心疼地拍了拍小孩的肩膀，表示安慰，小小年纪，却要承受这么多。

男孩浑身颤抖着，眼泪流了下来，呜咽声极小。

“哼，还敢回来，钱凑齐了吗？”一个下巴棱尖、满面麻子的瘦女人迈着步子，气冲冲地一把从她身边拽过男孩。

“我娘亲呢？”男孩挣开女人紧箍的手，直直盯着她手上的银镯子。

洛竹栖走近细看一眼，镯子上雕着几株玉兰，做工很粗糙，花纹深深浅浅，凹凸不平。

“这是我娘亲的镯子！她去哪儿了？”男孩突然哭着问。

“......你、你娘？哦，她买馒头去了。”女人眼神飘忽，说话都有些打结。

“你撒谎！”男孩作势要冲向女人，洛竹栖拦住了他，把小孩带到身后。

“我带了药钱，这小孩娘亲去哪儿了？”洛竹栖眼神不善地质问道。

“死了，爱信不信。”女人翻了个白眼，用衣袖遮住了银镯子。

“说不说？”洛竹栖抽出佩剑，寒光凛凛。

“哎呀，爷饶命！说，我说！在北街黑市！”女人退后几步，连忙说道。

“小孩，我们走。”洛竹栖掏钱扔在柜台上，回身抱起女孩，牵着男孩，走了。

她瞥了一眼门口的牌匾，“祥瑞医馆，仁心济世”，真是讽刺。

[渚天城.北街]

“嘿，客官，买奴隶吗？洗衣做饭，样样精通，年轻貌美的加价，不过分吧？”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站在正中央木台上，“咚咚”敲着鼓。

胖子身后是一个个半人高的铁笼子，里面的人哭泣着，蜷缩着身子，绝望的眼神。

“这个价钱多少？”时不时有人问道，生意火爆，胖子在介绍，拿着根藤辫抽打着反抗的“货物”。

“命如草芥？岂有此理！”洛竹栖作势就要拔剑，

旁边骤然窜出个黑衣人，撞了下她，

“这位兄台，第一次来？官府向来都镇不住这奴隶买卖，几个散修在守着，你还是不要贸然出手、惹祸上身的好。”声音低沉浑厚，富有磁性。

“......那阁下的意思是？”智取？洛竹栖明白了言外之意。

“聪明。”那人戴着青鬼面具，墨眸里噙着一丝笑意，随即补充道：“再等等。”

两人瞬间交换了个眼神，洛竹栖接过他递来的妖狐面具，戴上。

果然，不出片刻，“官府的人又来了！”有人喊道，顷刻间，人流如同乱窜的鱼群，四处逃散。

那胖子慌了，扯着嗓子喊来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推着笼子。

“传送符？”黑衣人眸光一转，身形一闪，原地只剩下个残影。

官府巡卫与人贩子交战，黑衣人一人对抗几个修士。

把这几个修士一锅端了，大伤元气，效果虽不比斩草除根，没了保护人，谅他们也不敢出来兴风作浪，短时间内取得高效成果。

擒贼先擒王,挫敌先伤强，啧啧，这位是个大佬啊！

洛竹栖环手看戏，心里想着，“小孩，走，去找你娘亲。”她估摸着差不多了，拉起小男孩的手，朝铁笼走去。

好巧不巧，一个汉子在对面角落偷偷推着铁笼，可以啊，暗度陈仓是吧？

洛竹栖笑得阴恻恻的。

对面那人打了个寒噤，大夏天的，怎么背后有点冷？

“小孩，牵着你妹妹先躲着，叔叔去揍坏蛋。”洛竹栖放下刚睡醒的女孩，利剑出鞘，朝那汉子跑去。

“你谁啊，多管闲事！”不知是不是错觉，这汉子咋操着一腔东北口音？原来古人说话也带口音...

“我是谁？你大爷！”洛竹栖原来被家长逼着练过防身术，记忆还是有的。

这人不是修士，即使她只能使出百分之三十的三脚猫功夫，对付个不入流的门外汉，足矣。

“纳命来！”洛竹栖学着喊了一句，壮壮胆，对面人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震慑到，呆住了。

“原来...管用？”洛竹栖心里疑惑，手上动作不肯放松，一扫腿，一翻身，还附赠个锁喉，那大汉竟真的被她压制住了。

可她不敢杀人，剑架在大汉脖子上，手都在抖，心软，就是破绽。

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，混了这么久江湖，那大汉，有的偏偏就是鱼死网破不要命的莽劲。

他一把抓住剑锋，手里不断滴着血，一点点，移开了剑。接着，一拳带风，向洛竹栖袭来。

洛竹栖后背靠着墙，她见避无可避，心下一横，低头侧身，一蹬腿，剑刺中大汉左肩，后者捂着肩痛吼了一声，跪在地上。

“哐当”一声，剑滑落在地，一滴血，红艳艳的，刺痛了她的双眼，幸好那副面具遮住了她煞白的脸和颤抖的唇，说不出话来。

“兄台...第一次用剑？”黑衣人眸中含着几丝疑惑，替她捡起剑，用锦帕擦了擦，见她久久不回神，递剑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。

“嗯...”等到洛竹栖终于缓过神，答了一声，接过剑。

黑衣人眸中闪过一丝惊讶，张口，欲言又止，终是沉默。

“叔叔！我娘得救了，谢谢你！”男孩跑了过来，喘着气，朝她深深鞠了一躬。

不远处，一位布衣夫人抱着小女孩，正朝她微笑。

洛竹栖的脸渐渐恢复了血色。

“哈哈哈，叔叔武功不行，你应该谢谢这位大侠。”洛竹栖抬手，揉了揉男孩的头发，好软...揉着揉着，挼掉了几根头发丝儿！

她心虚地移开视线，指了指身旁的黑衣人。

“不必言谢。”黑衣人回答道，他望着洛竹栖偷偷摸摸的小动作，面具之下的嘴角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。

“你的面具，物归原主。”洛竹栖摘下面具，递过去。

“送你了。”那人淡淡答一句，接着，消失在原地。

真是个怪人呢...洛竹栖想着。

告别完男孩一家，洛竹栖留了些银钱给她们，接着，又去医馆买了不少药材，数着铜钱住客栈。

有了药材，她翻着那本破书，想着做些迷药什么的。

初试不用担心，钱袋子却是空荡荡，这下她倒要为生计发愁了。

听说天澜宗实力非凡，财力丰厚，乃上界第一大宗，弟子吃食肯定差不了。

幸好明日就是初试，她就算是为了吃，也要混进去！

洛竹栖抬头望着一轮圆月，流光皎皎，

好像月饼...豆沙馅的？莲蓉双黄？五仁的...唔，也可以接受。

...好饿，“咕噜噜”，好家伙，她又要去厨房找吃的了。

说干就干，一抹黑影越过窗子，蹿进客栈厨房。

“你听到什么声响没？有老鼠？”一个厨子站在木门前，转过头朝厨房里困惑地望了一眼。

“你也不害臊！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惦记着吃呐！快走快走，我锁门了，深更半夜的，累了一天，要困死人嘞。”

另一个伙计打着呵欠，明显不耐烦地催促着，“咔哒”一声，木门落上了黄铜锁。

洛竹栖望着光亮渐渐消失，拍拍胸口，松了一口气。

“芙蓉糕、莲花酥、绿豆饼.....这个好吃！”洛竹栖嘴里塞着芙蓉糕，拿着青瓷盘中的板栗饼，眼睛放光。

“......这么能吃？”一道慵懒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。

“谁在说话？”洛竹栖一愣，手里的板栗饼掉在了地上。

那人不再出声。

“我的板栗饼，最后一块了，还没尝一口呢，你赔我！”洛竹栖不满道，像只河豚似的鼓了鼓腮帮子。

“...大叔，你声音能不能小点？你可是在偷吃啊。”仅凭声音就能听出那人此刻十分无奈的心情。

“而且，你吵着我睡觉了。”那人在暗处又补充了一句，声音弱弱的。

“正经人谁在厨房睡觉？”洛竹栖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。

“.....我听到了。”那人叹了口气，洛竹栖摸黑循声，蹲着身子悄悄挪过去。

我倒要看看，你是个什么妖精！她朝着前方伸出了魔爪。

毛...毛绒绒？！真是只妖精啊？

洛竹栖轻轻提起手中的一团，满脸不可置信。

“诶，你碰我耳朵干嘛！”小毛团发出一声委屈的控诉。

洛竹栖搓着揉着小毛团，软乎乎，感觉自己的少女心被狠狠地满足了，即使看不清是啥品种，可爱就行了。

“我的毛！”小毛团慌乱地尖叫着，洛竹栖咳了咳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。

心底突然生出一丝罪恶感是怎么回事？

“团团，乖，跟姐...叔叔回家，嘿嘿嘿。”洛竹栖心满意足地抱着小毛团，提着一包酥饼，满载而归。

......厢房内，

“你身上好多血，受伤了？”洛竹栖望着怀里雪白一团，血都凝固了，绯红，粘在银白色的毛上。

小毛团把脸埋在她怀里，不吭声儿，有气无力的憔悴样儿。

“原来...你是只肥猫啊。”洛竹栖摸着两边圆圆短短的白耳，问道。

这小耳朵上的毛，还带点嫩粉色，洛竹栖的少女心又一次被击中了。

“雪狐！极北雪狐！”小毛团终于出声了。

要不是他现在失血过多，无法动弹，他一定要让这个几次三番冒犯自己的人好看！

“那我先替你包扎吧，小可怜。”洛竹栖终于干了件正事。

“空间戒，你是医修？”雪团子正问着，一听见这称呼，嘴里的话戛然而止，扯了扯嘴角。

它直探出头，冰蓝色的眸子瞥了她一眼，然后又垂了下去，焉耷耷的，像霜打的茄子，不，是霜打的白萝卜。

“呼，包好了，困死我了。”洛竹栖收回膏药，擦了擦额角的汗。

“团子，我们睡觉吧。”床榻边的雪狐触电般一愣，诧异地盯着她，缓缓开口道：“你，是女的？”

洛竹栖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回来了，变音丹时效过了。

“管那么多干嘛，抱抱，睡觉。”她一手揽过雪狐入怀，盖上被子，沉沉睡去。

“晚安...”怀里的雪狐正虚弱，挣脱不开，听见她这一声呢喃，缓缓动了动耳朵，耳尖悄悄染上一抹浅淡粉红。